李尚勇

近日，笔者因研究文献资料遭遇了“罗生门”，而重温1950年由日美联合拍摄的悬疑影片《罗生门》后，竟然有了新收获，这便是，基于研究者不灭的“好奇心”，笔者似乎窥见到了《罗生门》故事的真相。因为这是笔者第一篇涉“性”文章，故就教于中国社科院性学专家李银河老师。

《罗生门》的故事发生在12世纪的日本。当年，在日本平安京发生了一件轰动社会的新闻，即武士金泽武弘在丛林里被人杀害，犯罪嫌疑人强盗多襄丸被拘押。但在案件审理中，作为本案的当事人，强盗多襄丸和死者妻子真砂，以及目击证人樵夫，却提供了各不相同的供词或证词。

强盗供述的作案经过是：他先诱绑武士于树下，再骗他的妻子过来。武士妻见状，拿出匕首欲杀他却不成。他趁机强吻这个女人，女人放弃抵抗，两人发生了性关系。完事后他正想离开，却被女人拉住，说是要他与她丈夫决斗，谁活下来，她就跟谁走。决斗的结果是，他杀死了武士。但等他寻找那个女人时，她却不见了。

武士妻的证词是：强盗凌辱她之后溜之大吉。她跪在丈夫面前苦苦哀求，请他原谅，但丈夫一动不动，一言不发，冷酷的眼光令她心寒。她找回护身匕首（刚才杀强盗不成而失落），割断捆绑丈夫的绳子，递匕首给他，请他杀了自己。但丈夫依然不言不动，眼光冰冷。她绝望中下意识地拿着匕首刺向丈夫，而后昏了过去。等她醒来后，发现丈夫已死，其胸口插着匕首。于是，她去投河自尽，但终归没有死成。

目击证人樵夫躲在树丛后面，目睹了案情的全过程，但因为他从案发现场偷走了那把镶嵌着宝石的匕首，所以谎称自己是因为见到武士尸体而报官。事后，他反反复复地说，“我真是不明白”，但他又始终没有说他不明白什么，只说“那三个人我一个都想不明白”。

樵夫在庭审后私下提供的案件版本更接近真相（但还不是真相）：他因听见女人的哭声而靠近现场，看见强盗跪在女人身旁请她原谅，还请求女人嫁给他，他愿意金盆洗手，改恶从善，用劳动来养活她。女人一言不发，起身拾起匕首，跑近丈夫，割断绳索后又跑开。强盗明白了她的意思，她是要两个男人决斗来决定谁拥有她。没想到，武士不愿意决斗，他认为这个女人已是妓女，让强盗带走她，并说“我宁可失去她也不愿失去我的马”，更不愿为她冒险决斗。面对这个局面，强盗选择自动退出。女人要跟他走，他却喝住了她。女人两头落空，失声痛哭。三人僵持中，女人很快判明形势，便对强盗坦白，她本来就“对每天那无聊的闹剧感到恶心”，所以当她知道施暴者是强盗多襄丸时便停止反抗，并以为，“多襄丸可能会把我从中解救出来，只要他能把我解救出来，我就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”。她狠狠地对强盗说道：“你好好记住：女人爱的是充满热情的男人，男人只有靠他的剑才可以得到他的女人”。经过这番挑唆，强盗终于出手，两个男人开始了生死厮杀。最后，强盗刺死了武士，自己的腿也受了轻伤。但女人受到惊吓，拒绝跟他走而跑掉了。

基于上述故事情节，产生了现代词语“罗生门”，它比喻，因当事人立场不同，而对同一件事有不同描述的歧异情形。

然而，《罗生门》的故事终究是有一个真相的，这个真相是什么呢？

笔者现在认为，《罗生门》真相是这样的：

武士妻被强奸后，不仅不痛恨施暴者，反而要求他杀死自己的武士丈夫，以便自己改嫁于他，这正是《罗生门》之樵夫百思不得其解的关键。

但这看似荒诞的行为背后，却有着深厚的性学原理。这便是，女人被强盗强奸，却激发了她的平生第一次性高潮，而强盗也是第一次享受到女人的性高潮，结果，强奸演变成了做爱。事后，两人都有了长期享受、终身为伴的愿望。

这一戏剧性转变的关键在于，男女双方同时第一次体验到性高潮。在古代，由于没有正规的性知识传播途径，人们往往不知道女人的性高潮是可以培养的。

在强盗一边，他强奸女人无数，但从来都是草草了事，不可能享受到女人的性高潮。所以，在享受到武士妻的性高潮后，强悍的强盗甘心跪在女人身旁请她原谅，求她嫁给他，并表示愿意为她金盆洗手，改恶从善，从此用劳动来养活她。

在女人这一边，虽已结婚多年，却从来没有体验过性高潮，且“对每天那无聊的闹剧感到恶心”，所以从强盗身上得到的第一次性高潮足以改变其人生。因为，第一次性高潮对于那些长期性厌恶的女人来说，无疑于得到了人生最珍贵的礼物。

第一次性高潮对于性冷淡、性厌恶的女人具有非常重大的人生意义，这一点被影片《工作女郎》的女主角诠释得淋漓尽致。

韩国电影《工作女郎》（郑凡植导演，2015年出品）的女主角白宝熙（赵茹珍饰演）是个典型的工作狂，同时，她也是性冷淡的受害者，并且非常极端、典型。她与老公的性生活频率竟然以年为单位。长年没有性生活的丈夫逼迫离家出走，而结婚多年从没体验过性高潮的白宝熙对性高潮的描述则令人喷饭。然而，当她借助于性工具第一次体验到性高潮以后，她的人生轨迹随之改变。

专家描述说，女人达到性高潮的瞬间，阴蒂部位会产生极度快感，并象触电一般自盆腔向全身扩散，阴道肌肉会出现痉挛样有节律收缩，这种令人愉悦的痉挛使得全身象触电似的快乐地颤抖着，让女人欲死欲仙。此时，大多数女人会不由自主地呻吟，甚至呼喊，有些女人会出现短暂的意识模糊。性高潮是上天赐予人类的珍宝，体验过性高潮的女人更有“女人味”。

显然，这位已经享受到第一次性高潮的女人很愿意嫁给强盗，但她改嫁面临武士丈夫这个障碍，于是，她要求强盗与她丈夫决斗，用他的剑去赢取她。不过，当目睹两个男人生死厮杀的血腥之后，女人心中的愧疚和罪恶感油然而生，于是，她选择逃离现场，自杀，未遂。

她的武士丈夫目睹了她性高潮“欲死欲仙”的情景，显然再不能接受她继续为妻，这是他抛弃她、并视之为妓女的直接原因。

而樵夫正好错过了女人性高潮的那一幕，所以他“想不明白”，为什么女人被强奸后反而要嫁给施暴者，并且不惜杀掉自己的丈夫；为什么强奸作案无数的强盗会跪求这个女人嫁给他；为什么那个武士会抛弃妻子，并说她是妓女。

这便是《罗生门》的真相。

附录：

有专家考证：“罗生门”在日文汉字中为“罗城门”，原意是指设在罗城的门，“罗城”指“城的外郭”，所以“罗城门”是“京城门”之意。

在日文里“城”与“生”两汉字音读相近，但字形上“生”比“城”简省得多，所以，“罗城门”便逐渐被写成“罗生门”。

电影《罗生门》的叙事地点正好在那个古老、破败的“京城门”下，于是，便用“罗生门”做了片名。

2015年12月21日